有些愛,從來都不曾說出口,但是,我知道,你愛我。
你為我送行,從不曾擁抱我,連摸摸我的頭都沒有。有時候,我好希望你能輕輕抱抱我,哪怕只是短暫的依偎,讓我感受你有力的臂膀和心跳,還有你身上的溫度和味道,讓即將一個人遠行的我,會再勇敢一些。 你說跟我初次見面,是我三歲時。初見的那天夜裡,我哭著不願睡覺,非要把屋裡的「陌生人」趕出去。說起這些,你笑著。那天晚上,你也是這樣輕鬆的心情嗎?媽媽說,你後來去了爺爺的房間,而她抱著我,一邊抹眼淚,一邊說:「傻孩子,妳趕走的人是妳爸爸!」你,也是她三年未見的丈夫。可是,那時的我並不知道,睡眼朦朧,眼角還掛著淚,迷迷糊糊中指著墻上的相框,哭鬧著:「我爸爸在墻上,讓那個人走。」 後面的故事,你講起來開心多了,每天早上,你用薄荷糖收買我,把我摟在懷中,給我講故事。我隱約地記得,在不太明亮的房間,我依偎在一個很親、很溫暖的懷抱裡,手裡拿著薄荷糖,扭頭看著那個總在對我微笑的面孔,聽你用舒服的聲音,給我講著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故事。我至今仍然喜歡薄荷的味道,包裡都會帶著薄荷油,晚上還會喝一杯舒眠的薄荷茶。對於薄荷的喜愛或許是那時候被你培養的吧! 記憶中,也有鄰居叔叔開玩笑,用糖果哄我叫他「爸爸」,但是,結果證明他自討沒趣,被我堅決地拒絕。「爸爸」不再是墻上的照片,不再是帶著墨鏡,好遙遠、好遙遠。爸爸是看得見、摸得著、會把橘子剝出各種造型、能把烙餅咬各種形狀、會哄我吃飯、會講好聽的故事、笑起來有酒窩、會幫爺爺做農活的爸爸。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不再抱抱我了呢?是我長大了嗎?讀三年級是不是很大了呢?那年秋天放忙假時,你幫忙爺爺收完玉米和豆子,把我接到城裡。我是最後一個歸隊,媽媽、哥哥、姐姐早在前幾年陸續離開老家,搬去你工作的地方。還記得,那時候新學期已經上課一個多月,除了課本,我並沒有城市孩子用的練習冊。你找遍西安各處的書店都沒有找到。你建議我跟同學借,然後連著幾個晚上不睡覺,幫我把幾本練習冊都用手抄的方式抄寫完了。最近回西安,聊起這段往事,我還是很感動。卻被姐姐反問:「咱爸太傻了!為什麼不用影印的?那時候已經有影印機了啊!」你沒有解釋,只是低頭削著蘋果,仿佛從前的一切都映在那個蘋果上。 一個農村孩子,三歲時母親去世,爺爺做工,把姑姑和你拉扯大。姑姑性格外向、剛烈,做弟弟的你既服姐姐也讓著姐姐,養成了內斂、不爭、憨厚的性格。文革期間,不能上學,你自學完初中的課程,還跟著爺爺學做木匠。後來,憑著木匠的手藝,娶到了媽媽。你二十歲參加工作,選擇駕駛的職業,不僅精通不同車種的駕駛,還從西安一路到了沈陽,後來又被選中到非洲為「援外計劃」專家組組長、鐵道副部長開車。你的智商其實很高,學習新知和技能都比別人都快,還常做些小發明、小創造,但你從愛不出風頭,常常做的是其他人挑剩下的工作,這些爺爺灌輸給你的「美德」在其他人看來就是「傻」吧!也許因為你的「傻」,你得過好多獎,最大的要算鐵道部勞動模範。1978年,你去北京人民大會堂接受表彰時只有28歲,想必在受獎人中也是非常年輕的吧?如今退休了,這份作為勞動者的至高榮譽,每年還能為你帶來一份額外的津貼。 十歲開始,我跟你朝夕生活在一起,發現你有一種無形的威嚴,雖然你從不說什麼,但是我好像懂你所面臨的一切壓力。於是,用功讀書,成為你引以為傲的女兒好像成了那些年的目標。那些年,我確實做到了。可是,你並沒有如我期待中的感到驕傲。 那是一個深冬的夜晚,家裡來了你的朋友,在客廳裡聊天,門虛掩著。出來喝水的我,聽到朋友問你孩子讀書怎樣,我驚訝地聽到你說:「中上」,心想,我明明是班裡最好的。聽你們繼續聊著,對孩子長大的期望,你的答案又一次讓我震驚:「沒啥太多期待,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一位父親竟然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做一個平凡人?那時候的我無法理解,如今,接近不惑之年,理解了卻無法改變這些年走過的彎路。你的這段對話,讓剛進入青春期的我,逆反了很久。我就是要做最好的、就是要出風頭、就是要走不平凡的路……高中畢業時,當大多數同學選擇留在家鄉讀一所離家近的大學,我堅持去合肥讀中科大;大學畢業時,大部分同學想盡辦法去美國讀研究所,我選擇去上海工作;當周圍的朋友紛紛結婚,在上海買房買車時,我選擇嫁給先生,搬到台北……好像都不是你心裡真正希望我做的,但是,你也始終沒有阻止過我。 還記得,去合肥讀書時,你請了幾天假,陪我搭了14個小時的火車,那一路是我們聊得最久的一次。坐在底層的臥鋪上,沒有薄荷糖、沒有面帶微笑、沒有溫暖的依偎,我靜靜地聽你給我惡補一個人的異地《安全指南》。到學校辦完報到手續,你就去火車站換票,我開始第一次與被套和被裡糾纏,幾次失敗,全身是汗,後來還是放棄了,傍晚,你終於出現了。我坐在上鋪的床上,看著你瞇著有點老花的眼睛,為我把被子套好、折好,那一刻,我好討厭自己,悔恨自己為什麼要到離家這麼遠的地方讀書? 既然選擇了,就要硬著頭皮走下去,證明我長大了、會為自己的決定負責。這股子蠻勁兒是繼承爺爺和你的吧。在你準備離開合肥的那個中午,為我打了一瓶熱水,送到樓下,一路上繼續叮嚀我要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我越發痛恨自己的選擇,但是又對現實這條無法回頭的路無能為力,只能讓一種被拋棄的感覺不斷加劇,淚水在眼眶打轉,我轉過頭去。在催促我回寢室午休下午還要參加考試時,你仍然沒有打算擁抱我。身旁同樣是來辭別的父母,他們的孩子靠在父母的肩上,恣意地撒嬌,流淚。最後一次,我看著你的眼睛,堅定地說:「好,再見!」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宿舍樓,剛一經過轉角,我的淚水就奪眶而出。 回首離開家的二十年,你給了我很多選擇的機會,然而,我每次都選的是最辛苦的那條路,你明知道,卻沒有張開雙臂奮力阻止我或者緊緊抱住我,只是讓我按著自己的想法走下去。用摔倒、受傷,長出屬於自己的盔甲,然後繼續跌跌撞撞地前行,也許,這也是你的成長之路。 你從不鼓勵我選擇辛苦或者安逸的道路,也不會在我傷心難過時安慰我,因為我從不在你面前流淚。但是,我知道只要回頭,就會看到你,因為你一直都在那裡,守著我。 你從沒有說過愛我,但是我知道,當你知道媽媽懷我時,就愛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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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因為架網站的緣故,對舊作做整理,很多片段早已經忘記,剛才,在一個名為 script 的資料夾裡看到一份完整的劇本大綱,從故事背景、人物關係圖(如上)、人物簡介、上中下三部共30集每一集的情節提要,竟然是完完整整的。有點忘記寫這份資料的緣由,一看時間是2012年4月底的事情,漸漸才想起來...
後來由於找我的負責人調離原來的職位,這個劇本的專案就擱置了。看著故事的脈絡,還真的有點佩服自己有限的想像力。 故事提要 「一個人一輩子,會到哪裡旅行?遇見什麼人?做什麼事?......都不是能預先安排的,冥冥之中卻有一股力量,帶著你去圓滿一個又一個旅程。」 —《走進阿蘭若》 蘭質蕙心的麗梅與高大帥俊的天澤從小青梅竹馬,不過,她似乎不食人間煙火,多年來一直在古籍和經典中找尋圓滿。她在東京讀博期間,被日本男子高木追求,就在協助高木完成爺爺的遺願時,竟讓一段塵封已久的情緣浮出水面,也讓麗梅與高木之間出現波瀾。他們最終何去何從?冥冥中早有一股力量,帶著他們走向各自的圓滿。 第一部:相逢,好似曾相識 第二部:等你,在燈火闌珊 第三部:陪你,看雲起雲落 故事裡重要元素 1. 兩岸情誼 2. 體現中華文化 3. 超越世俗情愛,體現人性的愛與慈悲 4. 要有幾位出家人 現在的我,竟然有點期待這本歷史大戲搬上熒幕了。(Limei,你知道的,蘭質蕙心的女孩!) 女孩,早在見到妳以前,就讀過妳的文字,那清新活潑的筆觸,宛如從天而降的仙子,那裡沒有人間疾苦,只有清風徐徐、鳥語花香、樂聲不絕於耳,有親情、友情、愛情、師生情、母子情。
無論是頑皮總把妳逗哭的哥哥,還是可愛像小熊的弟弟,無論是讓妳的世界永遠有光亮的鴻鴻涵涵,還是讓妳快樂和胃痛的拉威爾,無論是讓妳心疼的爸爸,還是讓妳放心不下的媽咪,妳筆下的一切都是如此溫柔、泛著光。 女孩,妳慷慨地把美好送給世界,卻默默承受所有殘酷的折磨。 這不是肉身供養是什麼? 妳用美麗的身軀、迷人的笑容、溫暖的聲音、明亮的雙眸祭祀這殘害人間百年的獸,只求祂對爸爸、對弟弟、對那些不知道名字的人溫柔一些、再溫柔一些。 妳已化作一尊菩薩,閉著雙眼,不言不語。妳聽進一切悲喜,淚滴又從妳的眼角滑下。 妳還會做夢嗎? 妳早進入許多人的夢,在那裡,妳有著美麗的身軀、迷人的笑容、溫暖的聲音、明亮的雙眸,在那裡,妳輕盈飛舞。 妳的眼睛依然緊閉,妳的心跳依然有力,妳的血液依然有溫度。 女孩,請繼續好好地活著! 「一個女人到底要怎樣的一生才叫幸福?命運給了她兩個家庭,一個是給予她生命的家庭,一個是她繁衍生命的家庭,第一個家庭給了她根基,第二個家庭給她土壤、陽光和雨露,不管她是長成了一條藤,還是一棵樹,她都活出了獨特的生命。」 哥哥在初一早上從天津飛往西安,歸心似箭的心情,從買機票那刻就開始了。起床後,在家庭群組上,看到他六點多從候機大廳發出的照片。八點多姐夫在群組發了一段視頻,是姐姐開車前往機場的路上。當觀眾的我,熱切地關注《回家》這齣戲的劇情發展,每過一會兒就看一下手機,看看有沒有接到、有沒有到家。 這是我在台灣過的第九個春節了。除夕,跟媽媽在微信上聊了一個多小時,從她跟爸爸的年夜飯吃什麼開始,聊到鄰居、聊到月初往生還很年輕的遠房親戚、聊到因為腦梗住院的舅媽、聊到她對於病倒無人照顧的擔心、聊到她對上了年紀身邊沒有人可以嘮家常的感傷。 她在臥室跟我通話,避開爸爸,可以講心事、可以流眼淚。我靜靜地聽著,有時會用她以前的話逗她:「我們小時候,你不是老是說巴不得躲進深山,好好清淨一下嗎?現在我們走遠了,你又覺得太清淨啦!」她說:「看著鄰居家這個回來,那個回來,我們家冷冷清清的。」 蒸碗子大年三十,團聚的時刻,家裡只有爸爸、媽媽和哥哥的小孩。按照傳統,臘月二十八是蒸饃、蒸碗子,如今家裡人少,媽媽拖到年三十才壓碗子。碗子是陝西傳統菜,主要是用豬肉的不同部位,經過煮、炸,再以炸過的馬鈴薯或番薯塊做底,用粗碗壓實,蒸熟後再晾涼,待來客人來拜年時,再把整個碗放進鍋裡蒸透,倒扣在盤子上,形成一個圓頂的小山。常見的碗子有小酥肉、粉蒸排骨、冰糖肘子等。做得好的碗子,一上桌會立即被搶光。因為肉經炸過再蒸,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原本無味的根莖食材,吸了飽滿的肉汁,口感十分溫潤。碗子雖是傳統菜色,但是因為製作工序複雜,費時、費工,每年只有過年才能吃到一次。其實,早在我讀初中的時候,買現成的碗子已經很方便,但是那時家裡經濟狀況並不寬裕,媽媽跟爸爸會在廚房裡忙一整天做給我們吃。長大以後,家裡經濟狀況好了,媽媽還是保持著這個傳統,覺得這樣才有過年的感覺。跟先生搬到台灣後,再也沒有在春節期間回去,後來又改為吃素,媽媽手下的碗子就再也沒有嘗過。 忙了一整天下來,到了年夜飯,他們只簡單地吃。搬到現在的房子,17樓,格局方正,視野開闊,90多平方米的兩室兩廳,媽媽老覺得太小不夠住,可是今年除夕,顯得特別空,屋子迴盪著春晚的歡樂聲,而他們只是坐在電視前的觀眾。那個情景,用想的都覺得心裡酸酸的。 「家」的概念家是什麼?到合肥讀大學以前,「家」一直是個抽象的概念。每天去學校晚上一定會回去的地方。我不喜歡人多嘈雜,可偏偏出生的這個家人特別多,除了姐姐、哥哥,還有表姐住在我們家。我從小最大的願望就是有自己的房間,不用很大,只要擺一張床、一個書桌就好。我從小跟哥哥比較親,他很了解我,他從美術課本上剪下一張圖片,壓在書桌的玻璃桌面下,那張圖片就成了我對自己理想空間的憧憬:陽光從一個不太大的窗戶灑進來,照在窗前的書桌和旁邊的一張小單人床上,黑白相間的床單,看起來好乾淨、好舒服。就這麼簡單,卻讓我嚮往了快三十年。台北的屋子,我待的時間最多的就是書房,放著兩張書桌,一張用來讀書寫字,一張放著電腦用來工作;五個大書架排成一堵墻,還有一個獨立的書架,放著成套的書。這些年,每次出國,雖然離開的時間不長,但是都特別想念,原來,台北早是一個家了,這裡有一個人總在等著我。那西安呢? 打電話我知道爸爸媽媽也在等著我,但從不期待他們說想我,他們很少主動打電話,基本上都是我打回去。這兩年他們的年齡越來越大,身體的毛病越來越多,出入醫院的次數也多了。有時跟媽媽講一會兒電話,她會說:「你爸在我旁邊一直站著,他想你了,你跟他說幾句吧!」 從讀大學離家開始,我與他們一直用一種更為含蓄的方式交流,他們關心的是我有沒有吃飽,衣服有沒有穿暖,叮嚀的是讀書不要太累。還記得大一的時候,打一次電話回家真不容易,若遇到中午或者晚上下課、下自習的時間,在公用電話前得排了一個小時才能輪到。那時候,省吃儉用,買一張50元的電話卡,說了10分來分鐘就吃掉30多塊,我經常抱怨電話費太貴了,節儉的爸爸說:「沒什麼事就不要打了。」媽媽卻說:「沒關係,想打就打吧!」 在沒有網絡,手機還是奢侈品的年代,最浪漫的通訊方式是書信,大一晚上的課多半是無聊的百人大課,書包裡總會放著信紙,寫家書是最好的消遣。而不識字的媽媽,看不懂我寫的信,爸爸也懶得每一封都念給她聽,所以,她只能期待接到我的電話。 長途電話昂貴的年代,很少聽到媽媽埋怨什麼,所有的對話都是圍繞我的校園生活。工作以後,有了手機,只要想打回家,拿起來撥一通就好,也就是從那時候起,發現媽媽喜歡嘮家常,喜歡細數這一生為人妻、為人母的不如意。 她有時候會突然問我說:「穎,你都不想媽嗎?」然後開始回憶自己年輕的時候太依戀外婆不願嫁人的故事。「被迫」嫁給爸爸後,五六年間,有了三個孩子。雖然外婆家不過20來里路,可是回一次娘家真不容易,爸爸在國外工作的幾年,抱一個牽兩個,除了舅舅來接,還真難出遠門。每次到了外婆家,總有說不完的話。我上大學的那年,外婆去世了,她變得容易感傷起來。突然少了一個可以想念和回去的地方。 距離她上了年紀,我跟哥哥都離家遠了,只有姐姐住在附近,有時候看到鄰居母女親昵的樣子,就想起跟自己的女兒拉拉家常,而姐姐總是在忙碌,沒有時間聽她絮叨,孝順的小女兒——我嫁得太遠,她說的「遠」,就是用腳走不到的地方。這些都成了她掉眼淚的理由。 來台灣前,我跟媽媽之間總有一種微妙的距離,在血緣上是母女,可是在相處中,像隔著什麼,我無法體會到書上那種無私而偉大的母愛,也許,表姐一直住在我們家,常常頂嘴的姐姐,總搬出媽媽偏心表姐不愛她的證據。在我心裡,也覺得媽媽似乎對舅舅的孩子關心更多一些。我是家裡最小的小孩,媽媽有時候喊我名字時,總是不免把哥哥姐姐和表姐的名字叫了一遍才叫到我。儘管我不曾說什麼,但是心裡那層紗就一直隔著。她對姐姐、哥哥和我的愛好像只是一種義務,夾雜著一份粗糙的愛,一如她性格中的粗枝大葉,無論炒菜做飯,還是做針線活,總是有點應付差事的感覺,相較於爸爸的認真、謹慎,她就成了粗心、馬虎。 在我經濟上獨立以前,對於這層關係無能為力。因為我們家的文化是,讀書的人最大,爸爸媽媽從不讓我做家事,再加上書讀得還不錯,便想當然地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再怎麼說,我都是一個被照顧的人,那種被動,做孩子的我感覺並不是很好。剛工作的第一個春節,我包了1500元的紅包給媽媽,也許只是我單方面的感覺,但是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跟媽媽的關係才進了一步。我發現自己開始能聽進去她的那些嘮叨和不如意,也許她覺得我長大了,開始把我當「貼心小棉襖」了。 如今回想起來,應該是隨著我年齡的增長,母親越來越願意跟我打開自己,我也越來越能夠體會一位女性生命中不同角色的拉扯。雖然她是我的母親,但是我可以站在朋友的位置,聽著她的心事,安慰她。這些年,每年回家最多也不過兩三次,有一次無意中看到一本相冊,竟然不敢相信,我的爸爸媽媽也年輕過。帶著時髦墨鏡的他們在景點留下靚照,也是讓人想多看幾眼的帥哥、美女。如今,每次回去我就是當好「垃圾桶」的角色,聽她慢慢倒盡這一生作為女人的苦水。 女人的苦水姐姐說媽媽是一個悲觀的人,以前我也這麼覺得,不過,後來只要聽到媽媽說起她對外婆的抱歉、對於我們三個孩子婚姻的不滿意、自己身體的不爭氣,就會想辦法開導她。也許,因為這些年,嫁做人婦,多了一些不同的體會。
媽媽出生在一個不錯的家庭,她的外公是私塾先生,她的媽媽,也就是我的外婆是大小姐,但因為文革時成分是「地主」,下嫁給了做鞋匠的「貧農」外公。外婆上過學,在閉塞的鄉下,仍然盛行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讀了書的女孩子要嘛沒人要,即便最後下嫁出去了,下場也不怎麼好。所以,外婆堅決不讓媽媽讀書。孝順的媽媽就跟著外婆做家事、做農活,太戀家,推掉好多媒人的介紹。一晃眼,成了20歲的老姑娘,後經媒人介紹,認識了愣頭愣腦的爸爸。 外公看上了這個會木工手藝、穩重、話不多的小夥子,按照外公的理論,女兒一生要勤勞持家,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小康、不愁吃穿,會小手藝、家庭成員簡單的小夥子是最佳人選。再加上爺爺的正直、勤勞、善良遠近聞名,雖然年輕喪妻,但是一個人做工,兩個孩子都十分出眾。然而,同樣的故事,在媽媽聽來卻是另一番思考,一個從繈褓就缺乏母愛的男人怎麼懂得愛人?家中的大姑過了適婚的年齡,仍然未嫁,書讀得好,卻遇不到一個比自己強的男人,那心中的苦悶可想而知,她嫁過去日子怎麼好過? 最後,媒人好說歹說,連哄帶騙地說服她去跟爸爸辦理結婚登記,辦手續的人問:「張引春,你願意嫁給屈永貴嗎?」她憋了好一陣,還是誠實地回答:「不願意。」人家反問:「不願意,為什麼來辦登記?回去、回去,等願意再來。」 這樣的情節一連上演了三次,真不知道爸爸當時會不會覺得面子掃地,但是,我猜性格害羞的他,大概也只能等待,畢竟嘴巴和腦袋都長在人家頭上。想必中間有一些來來回回的溝通,最終媽媽還是順從了大家的意思,嫁給了爸爸。 所有的擔心都成了真,在我出生以前,媽媽確實吃了不少苦頭,爸爸的確不懂得如何愛他生命中的這一半。雖然這個女人為這個家庭帶來了一雙兒女,但是她始終都不是姓屈的,在家裡的地位始終是最低的。當姑姑跟媽媽之間有衝突時,內斂的爸爸總是站姑姑這一邊,媽媽至今對此耿耿於懷。換做我也無法承受,媽媽唯一感激的是爺爺,他一身正氣,像對待女兒一樣待她,甚至偏袒她,要求姑姑凡事要讓媽媽,因為姑姑的年齡大,要讓妹妹。終於,在弟弟已經有兩個孩子出生的房簷下,姑姑再也無法繼續住下去,她迫不得已下嫁了一個曾經在學校裡她不削一顧的差生,他不斷留級,還跟我爸做過同學,可是,那個年代,大齡姑娘,身體又弱的她,能有什麼選擇?姑姑的優秀,我尚有一些記憶,她曾管理三家民營企業,我小時候去找過她,她的辦公室非常大。爸爸說我的長相和聰明像姑姑,但是,我性格中孝順、慈悲的部分應該來自媽媽這邊。 我有一個奶奶,爸爸稱為「姑」,爺爺稱為「姐」,爺爺小時候過繼給他的大伯,奶奶是大伯的女兒,很小就許給佛門,在家帶髮修行,吃齋念經。爺爺的妻子去世後,他的大伯母,我稱為「太」,一直幫忙照顧年幼的姑姑和爸爸。「太」去世後,奶奶一直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不食人間煙火的奶奶,在屈家這齣大姑戰媳婦的戲中,想保持中立,卻時常成了袒護霸道大姑的幫兇,還好善良的外婆,總在看望女兒時,一邊安慰,一邊提醒,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管怎樣都要孝敬老人,給孩子做榜樣。可是,外婆卻遇到的是惡媳婦,舅媽不僅逼死了外公,欺負懦弱的舅舅,還在外婆摔倒骨折後,硬是把她活活餓死。而這最後悲劇的發生時間是我上高三,那時候,爸爸媽媽全力以赴照顧我的生活,讓我專心讀書,除了三餐,連午休,他們都要輪流站在門外,擔心有訪客上門打攪到我休息。媽媽在照顧母親還是照顧孩子之間,又一次被迫做出了選擇。 每說到這些,她就淚如雨下,那些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我對她最後的這個選擇,也感到抱歉,雖然考了不錯的大學,讓她的遺憾少一點,但是她畢竟失去的是母親。我只能盡我所能,多讓她感受到一些作為母親的快樂,彌補她對於自己母親的遺憾。說到她的嫂子,善良的她根本恨不起來。年初舅媽突然腦梗住院,她跟爸爸去看望,看著這個曾經把她的親人害得好慘的女人如今蒼老、癱瘓、無法言語的樣子,她還是掉了眼淚,畢竟是她哥哥的妻子。 媽媽嫁到屈家四十六年了,年輕時的她謹記外婆的教誨,孝順兩位老人。記得小時候,她的孝順也是遠近有名,老人健在,再加上膝下有兒有女,也算是「好命的女人」。常常有人邀請她為新人縫「被子」,希望把她的孝順和福氣縫進被子,祝福新人。奶奶和爺爺後來分別因為肺腺癌和胃癌去世,他們離開的方式都非常辛苦,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時間,還好有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一直在旁邊照顧,直到最後一刻。 一個女人到底要怎樣的一生才叫幸福?命運給了她兩個家庭,一個是給予她生命的家庭,一個是她繁衍生命的家庭,第一個家庭給了她根基,第二個家庭給她土壤、陽光和雨露,不管她是長成了一條藤,還是一棵樹,她都活出了獨特的生命。只要有根可以追溯,有土壤可以依附,她就是幸運的。 這幾日家裡時常傳出Moon River的旋律,我一直認為Moon River是獨屬於我的,因為這跟一段獨屬於我的愛情有關。 這個愛情發生在那年夏天結束前,我愛上了一個不能愛的人,在愛與不能愛之間拉扯。那時候,夜裡十點檔在播《巴黎戀人》,轉台時無意間看到,就一發不可收拾,每天下班已是深夜,從地鐵上跳下來,飛跑著回家,打開電視,想知道那個傻氣、善良的女孩的愛情又有什麼新的情節。一邊是差距懸殊的嚴苛老闆,一邊是笑容後藏著憂鬱的迷人男孩。有好長一段時間,我的下班時間都是跟著這三個人的命運打轉。每當劇中Moon River的旋律響起,悠揚的小提琴聲,總會讓我暫時忘記所有的紛擾和糾結,沉浸在純粹的浪漫中,陶醉於四目相望的深情中,就好像所有的辛苦與折磨只為了讓這一刻的美麗。 我愛上了我的老闆。從遇見他,我就開始在日記裡偷偷地記著關於他的一切。在他告訴我他罹患「漸凍症」後,我從震驚到清楚地感到心裡有一個地方好痛,一想到可能很快就要失去他,就無法自已。而當他從我的工作中缺席了一個月,再次回來時,滿臉的笑容、爽朗的笑聲,讓我無法把他和一個月前還擔心會失去的他聯繫在一起。他不再隱藏對我的關心和在乎。他會在MSN上送給我小花、擁抱,還在那個週日的下午,到我的樓下,送給我從舟山開完董事會帶回的魚乾片。他每一個小小的舉動,都讓我一次又一次陷入愛和不能愛的泥沼。 我在日記裡寫下:「Tom的關心似乎太多了,不好,這之間的距離我要去把握。我會理智地控制這一切,包括自己。也許,如果我是男人,我生活的時代是戰國,我將會為Tom浴血奮戰、赴湯蹈火,『士為知己者死』。」 早在剛進公司不久,我就預料到這可能發生的愛情,刻意為自己安排了一個男朋友。我們一起勾畫未來的美好生活:我們會結婚,我們會幸福的生活,他會去接我下班,我會去看他踢球。然而,勾畫得再美好、再令人嚮往,只要看到Tom、聽到Tom的聲音,那些畫面就都消失了,連那個他也不再存在了。 日記裡還在「可不可以愛上你」中糾結,但是性格中率直的部分,讓我鼓起勇氣表白,把所有的情愫一吐為快。就在表白那天的夜裡,忐忑地在日記本上寫下:「雖然他知道了,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還不明瞭。請不要說不可以,愛上你,只是我的事。」 很快,這份感情得到了回應,我的快樂躍然紙上,「唯一確定的是,我愛上Tom了,徹底地愛上他了。我的世界成了玫瑰色,他的愛給了我自信、勇氣、戰鬥力。」 表白後不久,就迎來了中秋節,也就是我的生日。之前就答應去好友家裡吃飯,所以,Tom跟我約在生日的前一天,為我慶祝。那天是星期五,下班後,我們坐車去大拇指廣場,那是我第一次去那邊,有好多漂亮的餐廳,然而位於右手邊二樓平台上有一家名叫Moon River的餐廳吸引了我。Tom問我:「想去吃哪家?」我毫不猶豫地說:「Moon River」。Tom問:「你去過嗎?」我說:「沒有。只是喜歡Moon River這首歌。」Tom說:「好,Let’s try out.」 一切好像電影,歷歷在目。空氣中漂浮著Moon River悠揚而又浪漫的旋律。我看著他柔和的臉龐、俊朗的五官、深邃的眼睛,心中默默地說:謝謝你,讓我愛上你!
2005年5月12日的下午,在上海的辦公室裡,你告訴我你得了「漸凍症」,那時候,你是我的老闆,我是你的下屬。
在那以前,我的生活中有兩個至親的人被疾病奪去生命。奶奶在我十多歲時因肝癌去世時,讀小五的我發誓要當醫生,攻克癌症,希望不再有人因為病痛而失去生命。 高中畢業時,我在提前錄取中填下了七年制臨床醫學本碩連讀志願。不過,我最終並沒有讀成醫科。前幾年,跟哥哥聊天時才知道原因。我高中讀的是名校,高考成績也是名列前茅。可是,父親和當時正在讀醫科的哥哥不希望一個女孩的人生因為職業而每天跟生死打交道,他們偷偷去學校的招生辦攔下我的志願表,如願送我去讀了外語系。 就在我大學畢業前的冬天,爺爺因胃癌去世。曾經想要當醫生而未能成為醫生的我,更加無助和無奈,不能改變,卻也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在你告訴我以前,我完全沒有聽說過「漸凍症」。查了許多資料,才知道這個病的可怕。那時候,只要想起你會從我的生活中消失,就非常難過。可是,可是,我必須做點什麼......我大膽的向你吐露愛慕之情。 曾經父親與哥哥擔心的,如今換了一種方式上演。雖然說,不再恐懼,卻仍有一種最初的孤寂和感傷。抬頭看到書房牆上的小王子壁貼,上面有一句話:「What is essential is invisible to the eye. It is only with the heart that one can see rightly.」 似乎,告訴了我什麼。從書架上拿起《小王子》,有種如夢般清楚而又不真實感! 看到小王子說「重要的東西是看不見的.....」 告別臨近時,小王子說:「夜裡,你要抬頭仰望星星......我的星星就是滿天星星中的一顆,所以,你會愛上滿天的星星......」 我早已愛上星星了,原來是因為小王子住在那裡。 當小王子想悄然離去時,他說:「你不該來的,你會難過,因為我看起來會像死去一樣,但那不是真的......」 「你懂吧,路太遠了,我帶不走這副軀殼,它太重。」 淚水從我的眼眶中湧出,牆上的小王子還在,他金黃的頭髮,面帶微笑。還有他愛的那朵花,狐狸爬上鐘錶,三點剛過, 「You come at four o'clock in the afternoon, then at three o'clock I shall begin to be happy. 」 天上好多雲,看不見星星,小王子化作串串音符,在屋子裡流動;化作心頭的一滴淚,回盪出那份深藏的孤寂與感傷。 (圖片取自網路) 慧珠師姐走了。
除了眼淚、不捨之外,心中是滿滿的傷心。 在這有情世界,她是最柔軟而且最有情的。 是她,曾成就我,給我許多機會。 今天臺北很冷,我覺得特別冷。 早上看書,寫了幾段文字,始終籠罩著哀傷。 我以為是思鄉之情,又或是一些不圓滿的事...... 原來,慧珠師姐走了。 我的心裡感到缺了一塊—-- 我怎麼會忘記一次又一次見面的情景呢? 她知道我愛普洱, 上次送我的普洱磚還原模原樣的擺在那裡...... 我怎麼會忘記,她叮囑我要寫,繼續寫...... 她說我有一枝好筆, 去寫這世界的所見、所聞、所感...... 她的一生又奉獻了。 我曾說她就像一個農夫,守著一塊田、一把鋤頭, 年復一年的耕耘著, 收穫了,都是別人的。 她微微一笑, 繼續耕地、施肥、澆水, 又是一輪的耕耘...... 她笑了,說Kiki好懂她...... 我還沉浸在想念中,心就像外面的烏雲一樣凝重。 這是娑婆世界,有太多不完美, 有老,有病,有苦,有煩惱,有死,還有生...... 可是,這又是有情世界,連菩薩都不捨我們,倒駕慈航。 慧珠師姐,您就是菩薩! 如今,您走了, 走得好清淨,選在這樣烏雲密佈的午後; 您走了, 走得好飄逸,您輕輕的身軀,一定是走在雲上; 您走了, 走得好燦爛,您永遠如孩童般的純潔而無暇的笑, 永遠留在我的心底。 一句句阿彌陀佛送您...... 不要慌張,您早已累積資糧, 一段短暫的錯亂後, 您就會進入阿彌陀佛的世界, 在那裡,無憂的修行著...... 104年1月30日 午時 星期日,你一個人在網上閒逛,在Google中輸入自己的名字。
在結果中,你看到東吳大學的一個網頁。點進去,原來是學校的電子報第十期,標題是「系友經驗傳承講座系列--商用數學Vs.顧問行業」。 你在FB上留下這樣一段話:「不知道是哪位好心的學弟妹整理的,現在想起來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所演講的內容大部分還是成立的,也許有小部分不完全正確。以前在美國工作的公司曾經是納斯達克100大公司之一,早已沒落,被其他公司合併。而我也早已不能夠像以前那樣說話了,更別說是做那麼長的演講。」 當年,與你一起工作時,我剛畢業不久,你是我最好的role model。專業上,你的學識與能力令其他專業人員無比敬佩;性格上,你的平易近人、積極樂觀和隨處散發出的正向能量令全公司的人都非常喜歡你。 還記得我進公司的第三個禮拜,你帶著我和另一位顧問去杭州的客戶公司收集需求。對方的主管漫天談論了一大通需求,你聽完後,以非常有邏輯、有條理的方式歸納出來,並在與客戶確認時,表現得非常謙遜和禮貌,給客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還清楚地記得那位主管從一開始的傲慢姿態,到最後握著你的手送我們走出辦公室的情景。 時過境遷,我們從上海到了臺北,你從活力無比到了生活只能仰賴別人。多少愁苦,多少抑鬱,你卻很少流露。日復一日,重複著相同枯燥的作息,你也從沒有抱怨過。 聽過這樣一句話:「發光的不一定是金子,但金子一定會發光。」一個人身上最可貴的品質就如同金子,即便遭遇絕境,仍然會發出閃亮耀眼的光芒。 在我內心深處,你永遠是都最好的role model。 琉璃是佛家七寶之一,其製作過程除了工藝複雜、工序繁瑣外,還需經過水與火的雙重淬煉。在《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中,藥師佛所發第二大願是:「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澈,淨無瑕穢。」所以,琉璃是堅韌、智慧、光耀的象徵。
我手中的相機不停地閃著快門,想要捉的是一件件精美藝術品的靈魂:有的似玉石,溫潤、含蓄;有的似琉璃,斑斕、玲瓏;有的似鮮花,嬌美、繽紛;有的似食物,香甜、可口......我好奇是怎樣的一雙手、一顆心,把最平凡的原料轉化成美輪美奐的手工皂藝術品? 她的名字叫盈盈,童年的艱辛,沒有奪去她臉上最熱情的笑容;生活的磨礪,讓她面對人生重大考驗時,用愛與呼喊,為自己尋找出口,更幫助很多與她處境相同的人找到溫暖與生命的支點。 癌症雖然不是這世間最可怕的病,卻足以摧毀一個人的一切。手術切除了病灶和可能受影響的組織,也讓完整的身體變得不完整。傷口上佈滿密密的縫線,心中的缺口卻怎麼也合不上了。悲觀、沮喪、無助如洶湧的潮水快要將人淹沒。 盈盈在網路世界用文字呼喊,原本只是為了排遣心中的抑鬱,卻不知那熾熱的文字早已燃燒所有看到的人。儘管是在虛擬世界,可電腦屏幕後的人卻是真實的。那些被引燃的人,用心去相應、用情去溫暖。在無數安慰、鼓勵的留言中,盈盈發現原來也有很多人正在灰暗、苦楚、絕望的邊緣掙扎。曾經和正在經歷的苦,讓她對這種折磨與煎熬體會得最深。認識到自己還有光、還有溫度,她在網路上發起「尋找癌友」。一呼百應,頓時間,愛化作溫溫的泉,流進結冰的心湖;愛化作暖暖的焰,照亮幽暗的心房。 原本是芳香治療師的她,由於手術和之後遭遇的車禍,使她再也無法繼續以前的工作。她很早就對手工藝術皂有濃厚的興趣,便趁機深入學習。利用豐富的精油知識,創新手工皂的製作工藝。結合精油的功能與特點,令她的作品與眾不同——藝術造型巧奪天工,可做擺設,養眼、怡情;精油配方純淨、自然,用於洗浴對身心亦有好處。 購買盈盈手工皂的人多是喜歡結緣、懂得感恩的人。而收到手工皂禮物的人,也收到的是滿滿的歡喜。客人的好評和絡繹不絕的訂單是盈盈最大的動力,她不斷鑽研、持續創新,不僅結合季節與各種節慶特色推陳出新,也應客人的要求進行客製。 藝術就是原創,盈盈堅持自行設計、調色、調味,製作過程也是費盡心思。她深愛琉璃,因其流光溢彩、千變萬化,蘊含了大自然的奧秘。她開發出琉璃手工皂系列,色彩綺麗,造型別致,製作中用精油薰過,淡淡的檀香讓嗅到的人心生清淨。 盈盈的工作室取名「凝香小鋪」,語出「晚菊凝霜香溢遠」。她希望自己的精油手工皂能夠香飄人間。她邀請許多單親媽媽加入,利用工作之餘,一邊手工DIY,一邊用聊天舒緩壓力。盈盈也積極投身公益,不僅帶領很多慈善團體做手工藝,還把盈餘捐給有需要的團體。她響應臺灣文創產業,推動MIT。 有一顆種子埋藏在盈盈的心中,她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凝香小鋪」能夠發展成品牌,在網路上創建自己的虛擬商鋪,把馨香與歡喜與更多人分享。 |